大哥樊破山老实憨厚,子承父业做了猎户;二哥樊博瑞是个满嘴之乎者也的儒酸秀才。
他们俩,平日里对继母言听计从,也很厌恶野蛮懒馋的原主,眼下竟主动过来打招呼?
“有事?”樊桃神色淡淡,内心暗暗警惕。
大哥问她,“三妹,你可是有吃油炸的面饼?”
“并没有,你眼花看错了。”樊桃睁眼说瞎话。
“三妹,你无须如此,大哥不贪你的吃食。”
樊破山的目光落在她的包袱上,皱了皱眉,“家里没水煮饭,娘和小妹吃不惯野菜糍粑,刮得嗓子眼疼,我想着娘平日里那么疼你,这回也换你疼疼她,孝顺她两个面饼吧。”
樊桃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原主亲娘早逝,她两岁时,继母韩氏进了门。
原主长着一张胖嘟嘟的圆脸,皮肤粉红的,村里人都说她有福气,她奶奶给她算过八字,也说她日后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韩氏恨得不行,特别是当自己接连生了三个尖嘴猴腮的女儿、被村里人嘲讽的时候,对原主的恨,就达到了顶峰。
于是,她决定把原主养废。
有好东西全都一股脑给了原主:“这些全是我桃儿的,谁也不能动。”
原主打架、欺负人,韩氏为她出头:“我桃儿没有错,错的是你们。”
奶奶让原主干活,韩氏偷偷帮她干完:“我儿日后是做贵夫人的,哪能干这些粗活。”
言而总之,韩氏把原主捧上了天。
这叫疼她?不,这是捧杀!
捧得她恶毒自私,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可惜原主的两个哥哥,在原主被韩氏二十两银子卖给活死人周暄后,还没有幡然醒悟。
见她不说话,樊破山眼里有了怒意,“娘那么宠你,问你要两个饼子都不给,你个......”
话没说完,便听见戚老太嚎一嗓子,“老三家的,杵在那儿作甚?还不滚过来做饭!”
这儿哪有水做饭?都是啃干粮的多,老太太在替自己解围呢。
“哦......就来了。”樊桃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樊破山兄弟被晾在原地,面色都有些难堪。
“三妹太过分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妹如此薄情,她婆家也不是什么好人。算了,咱家还有半桶油,不如也架个锅,把糍粑往锅里炸一炸给娘吃。”
兄弟俩骂了两句,悻悻地走了。
戚老太望着他俩的背影,眯了眯眼,背着手问樊桃,“这回怎的不把好东西往娘家扒拉了?”
樊桃装傻,双手一摊,“我没有什么好东西呀。”
戚老太手指着她,笑骂,“狡猾。”
樊桃也笑了。
冯氏递过来一个野菜饼子,讨好的笑道,“娘,三弟妹总算开窍了哩。”
戚老太斜睨她,道,“你这回总算说了句人话。”
冯氏“嘿嘿”傻笑,看着樊桃的包袱,“弟妹,我用这饼子,换你一个面饼吧?华宝实在馋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