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淑言这会儿连那点笑都维持不住了，僵硬的站在那儿，随身婢女见状，忙站出来，一脸义愤填膺道：“皇后娘娘身为国母，竟一点心胸都没有么？我家娘娘再如何也是个贵妃，您怎可这般折辱她！”

苏淑言以帕掩面，泣声道：“不要说了……折琴……”

“掌嘴。”苏淑言的戏还没演到一半，林染竹已经懒得看了，皱着眉头，朝春喜道。

那婢女还瞪大着眼睛不知所措，便被一个巴掌扇得倒在地上。

林染竹心中一阵畅快，上一世便是这个婢女给了春喜一巴掌，如今还回去，也是天经地义。

她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目瞪口呆的苏淑言，冷声道：“贵妃的婢女真是好规矩，竟敢顶撞本宫，不知是她向天借的熊心豹子胆，还是贵妃你给她的狗胆？”

苏淑言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好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林染竹见状，心中嗤笑，转身将小几上一个锦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方大印，淡淡道：“苏贵妃可识得这是什么？”

“……是凤印。”苏淑言隐约猜到了什么，脸色愈发不好看，咬着下唇答道。

林染竹点了点头，道：“本宫贵为皇后，所作所为自然是得皇上信任默许的，轮不到他人质疑，你可明白？”

苏淑言心中大恨，目光中都透出了几分怨毒，却还不得不唯唯诺诺，道：“妹妹知晓，多谢姐姐教诲。”

“你明白便好。”林染竹笑了，手指搭在眼角，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戏剧性。

昨日，她还被手握凤印的苏淑言百般侮辱，今日便成了她握着凤印嘲讽苏淑言。

她心中暗暗嗤笑，懒懒抬眼，道：“本宫乏了。”

“姐姐还需保重身体。”苏淑言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血来，还要强撑笑脸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担忧模样，“妹妹先行告退。”

“下去吧。”林染竹随意地摆了摆手，仿佛在打发哪个不懂事的婢女一般，这等做派，又让苏淑言沤了一口血。

她压下心中滔天的恨意，退了出去。

不急，如今后位已失，当缓缓图之。

风水轮流转，林染竹，你且等着！

却说林染竹这次倒真不是故意气苏淑言，她闹了一夜，刚要歇息苏淑言又来请安了，陪着人演了一场戏，如今是真的倦了。

春喜最是懂她，跟入了内殿，上前为她宽衣，垂着眼睫不敢直视她的脸，支支吾吾的低声问道：“娘娘……奴婢觉得，娘娘似乎有些不同了。”

林染竹顿了顿身，犹豫了一会儿，深叹一口气，反问她：“春喜觉得，林家如今如何？”

“当朝第一大世家，深受皇恩。”提到林家，春喜最是骄傲。

林染竹摇了摇头，缓缓道：“本宫却看到，危楼风中，飘摇欲坠。”

“娘娘？”春喜猛地抬头，惊得险些失声。

“林家是三朝老臣，父亲正直不知变通，陛下……神志尚且是个孩童。”林染竹苦笑一声，“摄政王本可顺理成章的登基，却被父亲以血统不纯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