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城楼上，听着那些绝望的叫喊和那些喜悦的欢呼，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熟悉的土地，然后跳了下去。

我知道，父王的江山败在了我的手中。

关于南明亡国这一件事，史书上写的很简单：永昌二十七年春，三月初三，南明都城为叛军所围，又三日，城破，女帝以身殉国。 民间却流传着不同版本，连经历了这一切的我也分不清何真何假。

甚至分不清我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虚幻，我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南明已亡，取而代之的是南宁。社稷死了，而我还活着，记忆里有着几个月的空白，最后的印象是跳下城楼那一刻西边极致的霞光。

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闫安城，临东街，一家酒肆中三名华衣男子静静听着面纱女子清浅的讲述，那些悲伤经历时日沾染了薄薄的尘埃，使得真实的过往听起来似一个话本里的故事。而座中四人却清楚地知道故事再不像真的，也是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很久以前了，南明女帝还是一个可爱的女娃，叫做夜黎。她有个姐姐，叫做夜阑。大将军之子陆铭被送进宫与她们一起学习，当时的夜黎疑惑陆家也不像请不起师傅的人啊，为什么要到宫里学习，而且连家也不能回？夜阑告诉她，陆将军位高权重，父王这是牵制，让他反不得。

当时的皇储是比同龄人聪慧的夜阑，对她的教育南明国主是极重视的。上的课比夜黎、陆铭多，写的字也比他们多，懂的道理自然比什么都不知道的调皮鬼夜黎多了。

“南明女帝，这故事太过繁琐，照你这么说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边上的墨衣男子开口了。

“南明以亡，我不是什么女帝了，叫我夜黎便可。”女子叹了口气。

“好，夜黎姑娘，别的话我们且不说，容在下猜上一猜，猜的对了就省去了你讲故事的精力，猜的不对…哦，没有不对的时候。”中座的男子道，“故事发生在你，夜阑，陆铭之间，或者说是你和陆铭之间，因为夜阑在故事的某一情节死去了，至于怎么死，是你和陆铭一手造成还是传闻的天火烧身在并不重要。”说到这他看了看夜黎，面纱下的精致脸庞似乎有一丝惊讶。抿一口酒他接着道，“往事如烟，有些事情就让它随风吧。”

……

三名面容、气质都极佳的男子和一名戴了面纱也难掩其清丽姿色的女子坐在一起，早就成了酒肆中一道迷人的风景。这四人，无论哪一个走在大街上都惊起不小的“风波”，何况同时出现。酒肆中人早已议论纷纷，驻目观望。端酒的小厮更是频频回头，比见了神仙还惊奇。

他们的位子在窗边，凉风有信，带起女子的面纱，只一瞬间女子便慌忙遮住了脸庞。不过这一瞬也就够了，众人虽没有看清女子的面容，但那绰约的丰姿却是看得大家连连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