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打打的声音暂歇,一个老嬷嬷骂骂咧咧走出来,待看清那马上的女子,动作顿时僵住。
“世额,世子妃,您怎么在这?”不是说身负重伤,十天半月醒不来吗?
“我要她。”
苏染脸色苍白,身子却挺得笔直,她紧抿着唇,抬起鞭子朝那花轿一指。
“使不得使不得,”老嬷嬷赔笑,“世子爷以平妻之礼迎娶郡主可是皇上的意思,您这样是违抗圣……”
“……啊!”
苏染疾步上前,拦腰捞起轿中的女子劫上马,不理会众人和老嬷嬷的惊呼,策马而去。
“想要郡主,让他亲自来见我!”
——主院
大雪深深浅浅堆在枝头,红绸喜蜡,院内是不绝于耳的人声喧哗,京内最有名望的世族高官举杯客套寒暄,觥筹交错间暗潮涌动。
而偏房内,这场婚礼的正主此刻脸色阴沉。
“郡主被世子妃劫了?”
“世子妃还说,让您亲自去见她。”老嬷嬷诺诺道。
“没说什么地方?”
“没说。”
……
行至一处断崖,苏染呵停马。哭哭啼啼的声音一路就没停过,背上的伤口早在颠簸中被扯裂开,苏染头疼欲裂,真想一个手刀将那郡主劈晕。
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她拽着那郡主一起下了马,就见一身喜服匆匆赶来的秦云甫。
苏染挑眉冷嘲,“难为你还记得此处。”他们曾在此处定情。
秦云甫只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身边楚楚可怜的郡主,“苏染,你冷静些,若是郡主有什么差池,你我二人都脱不了干系。”
噗嗤。
苏染笑了,直笑出泪花来。
“苏染啊苏染,你放在心尖上喜欢的就这么个东西。”
秦云甫脸色变得不好看,“染儿,就算凤韶以平妻之礼进门也不过是个妾室,你何必如此?”
苏染睨着眼前这人假惺惺的作态,扯了扯嘴角。
“晚娘身后是炙手可热的三王爷,我有富庶的江南织造苏家撑腰,那郡主呢?”
“染儿,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再说。”
又露出那种温润谦和的隐忍神色。她惯会被他迷惑,是以这种浅陋招数他屡试不爽。
“秦云甫,这几十年光景,我为了替你铺平前路不惜得罪家族,心腹亲信也无一善终。我恨不得将心剖出来呈在你面前,”
苏染凄然后退两步,“可我忘了,你爱的从来不是宁晚,不是苏染,更不是郭凤韶,你眼中只有权势地位。”
苏染偏头看向呆愣的郡主,叹了口气,手中的匕首猛的向秦云甫掷去!
“你这个疯女人!”
被郭凤韶大力推下悬崖,苏染看着眼前景物急速倒退,得逞似的勾唇一笑。
就在此地了结这伪君子太过轻巧,真正的好戏,她留在正在举行婚宴的世子府里。劫郡主不过幌子,她要他仔细尝过身败名裂万人唾弃的滋味,方能消心中之恨!
后人当如何评价她,狭隘善妒还是心狠手辣有违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