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许云起的脸变得惨白,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小儿子。
任谁都可以看出,她万分得紧张。
透过繁茂的枝干,他们看到了一队人马呼啸着跟前过去,扑向了前面的孟津渡。
当看到一马当先的那个披着腥红战袍的将军之时,许云起浑身颤抖起来,不敢发出一点儿的声音。
三岁的子煜也看到了外面奔过去的那个男人,不由得兴奋起来,开口喊着:“爹爹……”
可是,话还没有喊完,便被许八郎粗大的手捂住了嘴巴。
男人也看到了奔过去的身影,心里头暗自数走过去的那些骑手的数目。
他有些狐疑,及至听到子煜的叫声,联想起这一路逃难的过程中,所听到的传闻,立刻明白了什么。
他把目光投向还在哆嗦的许云起,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一身谜团的女人。
透过那污秽的脸,这分明就是一个绝世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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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的队伍风一样得扑到了孟津渡。
在军渡向负责过渡的军官详细地寻问了过河的人众,并没有一个叫作许云起的一家五口人,这令他感到万分生气。
可以想象得出来,许云起并没有来到孟津渡。
他急忙回转马头,往来时的道路前进,一直走到了出发的位置,也没有看到那个师爷所说的驴车。
他又转向了西面的新安仓方向,想着那个小女人的诡计,一定没有往孟津渡去。
许云起看着尉迟义的人马,就在她的面前呼啸着过去,然后又呼啸着回来。
她知道尉迟义是在寻她的,伏在树林中不敢出半声。
这个树林并不大,但是藏住他们五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尉迟义向来心思细敏,但是这一次爱妾与两个儿子的丢失,令他有些大失方寸。
故而,他并没有想到还应该在沿途进行搜捕,他是生怕许云起过了黄河。
眼见着尉迟义的人马又转了回来,消失在来路的尽头。
许八郎有些担心地问道:“姐呀,咱们还往孟津渡去吗?”
许云起摇了摇头,道:
“去不得了!那个恶魔定然交待了过渡的官兵,只要咱们一现身,肯定会被他们抓住。”
“那怎么办?”许八郎没了主意,想了想,道:“咱们要不去新安仓?”
往新安仓是陆路,实在不行,晚上走路也可以到。
此时他们就是难民,任谁都不太在意的。
许云起还是摇着头:
“新安仓也去不得,那个恶魔此刻一定是赶往新安仓的。再说,我们的路条是往孟州就粮的,去了那边也没食物。”
“难道还是要过黄河往孟州?”
“是!”许云起点着头。
她心里还在想着,要去太行山金刀寨,那也要先过了黄河。
“可是我们过不了河呀?”许八郎有些无奈。
许云起也默然了,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或许化整为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