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叫他陪她来祭拜父亲,可他却说没空。
结果第二天却被她撞见陪蓝染来祭拜一个远方堂兄。
他当时的心眼可真够大的,竟然连两人葬在一个墓园都没注意。
思绪就这样飘着,消防队的救援车近了。
刚驶过来,萧凌泽就看见了上头阮时听的遗照。
他额尖上的青筋暴起,手也紧握成拳,他红着眼质问萧父萧母:“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萧父将萧母拉到身后,“我从小时教你这样跟爸妈说话的?”
萧凌泽不语,往日沉稳的一双眼,此刻好似能冒出火来。
萧父气不过,抬起手掌狠狠朝着萧凌泽的脸上扇去——
陵园内安静又肃穆,微风拂过时,树梢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扇在萧凌泽脸上的巴掌是极响的,但顷刻间就被沙沙的树叶声和消防车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萧凌泽偏过头,眼底满是悲戚。
那些刻意被忽略掉的记忆涌上脑海。
他痛苦的捂住头,难以自抑的后退两步,靠在道路一旁的树上。
心底里那些被压抑已久的痛苦又翻涌上来,快要将他淹没。
阮母抱着骨灰盒下车,目不斜视的从萧凌泽身边走过。
萧凌泽伸出手,一个等字卡在喉咙里半天,也没有挤出来。
沈漾路过时,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都会过去的。”
“过去个屁!”萧凌泽挥开他的手,猛的冲到最前方的阮母面前,抢过她手里的骨灰盒。
众人俱是一惊,脸色各异的看着他。
“不准下葬。”萧凌泽低声轻语,双手紧紧将盒子贴在胸前。
阮母颤颤巍巍的捂住心脏:“那是我女儿!”
萧凌泽置若罔闻的看着骨灰盒,不发一语。
“那是我女儿……”阮母走上前,红着眼伸手从男人的怀里去抢。
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妪,怎么可能抢的过孔武有力的壮年男人。
萧凌泽甚至都不用使劲,阮母也不可能从他的手里拿走阮时听的骨灰盒。
可他不能。
萧凌泽抱着盒子跪下,背脊挺得笔直,声音却无比沙哑:“不下葬好不好。”
萧父萧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带他来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萧父咬着牙:“你这个逆子,你睁开眼看看,她死了啊!”
萧凌泽低着头,沉默不语。
偌大的一群人和一个人僵持起来。
葬礼无法继续,阮母急的直掉眼泪。
沈漾看不下去了,他对着二队的队员们做了个手势。
队员了然,几人眼神交流过后,沈漾悄悄绕到萧凌泽身后将人打晕,消防的队友们将萧凌泽扶起。
阮母见状,赶紧擦掉眼泪,将阮时听的骨灰盒从萧凌泽的怀里拿出来,放进之前就备好的墓里。
万事俱备之后,开始下葬。
阮母怔怔的看着女儿的墓被封好,墓碑被立起。
她的眼泪早就已经哭干了。
如今整个阮家,只剩下了她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