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湫湫不说话，漆黑的眼眸隐藏着一道漩涡，要将所有肮脏不堪抹杀。

封盛铭心中的烦躁如野草疯长，掐灭烟头，终于做出决定：“你回孤儿院待一段时间，等你妈妈姐姐弟弟想通了，你再回来？”

少女终于启口：“不必，断绝关系吧。”

封盛铭手指一僵，“霍湫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要你可以，你不要我，你还没资格！

“你待在孤儿院，我还可以给你打钱，断绝关系，你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霍湫湫：“我不需要。”

封盛铭差点原地爆炸：“好！很好！到时可别哭着跪着来求我！”

“我不会。”

她这个人，或许没什么优点，但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反悔。

她给过自己机会，也给过这个家机会，事实证明，他们不行，既然不行，那就断得干净点，别拖泥带水。

封盛铭气得在房里打转，最后打开书房门，大喊一声：“张嫂，给孤儿院打电话，叫他们把霍湫湫领回去，这个人，我们封家不要了！”

男人的怒火充塞着整栋别墅。

张嫂送完客人回来就听见这句话，吓得心肝儿直抖，“先生，您要三思啊！湫湫小姐还小，可以教！”

“教什么教，是她要跟我断绝关系！”

客厅的三人听见，封成轩不闹了，封倾城不哭了，连李红瑛都不怒了。

他们的视线尽皆看向从书房走出来的霍湫湫，好像一下愿望达成突然不知道劲儿该往哪里使。

“还不去，愣着干什么？”封盛铭催促。

张嫂看李红瑛：“夫人？”

李红瑛冷笑：“她屡次三番伤害倾城和成轩，这样的人，留不得！”

张嫂又看霍湫湫。

霍湫湫：“去吧。”

张嫂绝望了。

电话磨磨唧唧打出去，“院长说他最多半个小时就到。”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向霍湫湫。

霍湫湫转身，回了房间。

嘭！

封盛铭砸了烟灰缸。

张嫂胆颤心惊，“我去帮湫湫小姐收拾东西。”

霍湫湫的东西很少，一个笔记本，一个平板，一个手机……

来时怎样，离开时还是怎样，只是行李箱里多了一件张嫂送的裙子。

张嫂偷偷看她，少女垂着眸，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也仅此而已。

“湫湫小姐，你去向先生夫人求个饶，他们应该不会真送你回孤儿院。”

“他们不是今天才想赶我走的。”

张嫂心头一梗，“你就不难过？”

“大抵是有些难过的。”毕竟是亲生父母。

张嫂抬头，少女瓷白的脸美得不像话，却也冷得不像话，哪怕这个时候你哭一场也是好的。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孩子，连哭都不会，那十七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心头忽地一酸，眼眶也泛出了红。

霍湫湫有些不解地看向她，反倒把张嫂看尴尬了。

“眼里进了石头，你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