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不肯多说柳斐心里就没底,她等身体好些了去做血检,无聊地等了一个小时才拿到报告单,又折回去找医生。
医生看完,面无表情地说出晴天霹雳:“你这是急性髓性白血病。”
“白血病?”
“嗯。”
“癌症?”
“嗯。”
柳斐整个人像被一棍子打蒙了,她杵那儿半天说不出话。医生后面的话她也没听进去,脑袋里一直重复着白血病三个字。她最近身体不好,以为是太累了,本打算跑完拆迁楼闹鬼的报道就休年假。没想到癌症先找上她,真应了那句话“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她有些精神恍惚:“能治好吗?”
医生:“能,现在医疗水平能够治好白血病,几率挺大。你这个情况还要再去做个骨穿。”
“好。”
她去预约做骨穿,但要两天后才出结果。医生给她开了点降白细胞的羟基脲片,并嘱咐她少接触人群以免感染细菌,万一再发烧就危险了。她特地买了个口罩戴上,一路上她都在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估计她没几个月可活了,但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她回家休息,盯着阳台外面发呆,站到腿都麻木了,脑子里还在思考未来怎么办,依然理不出思路。夜晚十分漫长难熬,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醒来,身体已经被瓷砖冻得冰凉,躺了会儿才有力气起来。她去烧水吃药,扫了眼台上的面包,口腔溃疡让她毫无食欲,已经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
病来如山倒。
水壶沸了,她嫌热水太烫掺杂点凉水把药吃了。
柳斐埋头在枕头里,这时候真的希望有人能关心她,一个快死的人。她压抑不住任凭眼泪涌出,她怎么就这么惨,还没感受过绝美爱情就要奔赴黄泉了。
“我决定不了如何来到这个世界,当然也选择不了什么时候离开。该走的留不了。”
但转念一想,人固有一死,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都和她没半毛钱关系。她只是在这个平凡的世界努力的活过,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她经历了二十多年人世繁华,匆忙、短暂却也不全是悲凉。面对死亡就坦然一点,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要不是她口腔溃疡严重,她一定来一顿豪华火锅祭奠一下胃。
她戴上口罩去医院拿骨穿报告单给医生看,医生说她已经到了白血病M5,是重危了,不治可能活不过半年。医生建议她立即住院接受化疗,再加上她是城保,国家会负担很多费用。
她问出重点问题:“治疗费大概要多少?”
医生打量她一眼:“化疗不是一次就行的,少说也得20万以上,后期移植预算得50到80万左右。”
前前后后加起来得100多万,她听完反倒轻松了。
柳斐释然一笑:“谢谢你,我不治啦。”
医生心有不忍,劝道:“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也有人50万就治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