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爸走远后，我用力拧开塑料桶的盖子，一股浓烈的酸臭味道扑鼻而来，差点熏我个跟斗。

“卧槽，这TM是什么玩意啊，这么臭！”我忍不住骂道。

一个裹着小棉袄的瘦老头凑过来，小声问我：“小兄弟，你这油怎么卖啊？”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这油还挺抢手，买油还得对暗号。这刚装上三轮车，就有人来打听想买走。我突然冒出个坏点子来。

“天王盖地虎！”我一本正经的说。

瘦老头愣了一下，马上低声说道：“玉帝日王母。”

“王母没在家。”我继续说。

“啊！没，没在家？”瘦老头立马傻B了。

我忍着笑，催促说：“别废话，快点对暗号。”

瘦老头用手抓着脑袋，憋屈的说：“王母没在家，没，没有这句吧？”

我瞪着眼说：“我说有，就是有。”

瘦老头无奈的搓着手，说：“那日球不成了，没在家还咋日啊！”

我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瘦老头的脸都气白了，用手指着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逗我玩是不是？你家大人呢？”

我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我用手给瘦老头指指点点，告诉他去往那个大破院子的路。

“大爷，刚才孩子给你开玩笑呢。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然后往东拐，有一条小巷子。你顺着小巷子一直走，就能闻到王母的味道了。哦，不，是就能闻到这臭油的味道了。那边有个大破院子，现在他们正在那里卖油呢，你赶紧去吧。”

瘦老头这才收起了怒容，说：“现在的孩子啊，那王母娘娘的玩笑也是你能随便开的。还王母没在家，没在家她去那了，跟隔壁老王旅游去了啊？”

我又忍不住大笑起来，王母是不是也姓王啊，姓王，名母，叫王母。

瘦老头转身要走，被我给喊住了。

“大爷，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油吗？我爸说是棕榈油，还是是给大领导们吃的。”

“你爸也是个大忽悠，还棕榈油呢，这就是地沟油！小饭店里，小吃店里，炒菜啊、炸油条啊，都是用的这种油。”瘦老头不屑的说。

“啊！这还真是给人吃的啊？这么臭，这能吃吗？”我惊讶的问。

“炒菜的时候多放辣椒，多放葱姜蒜，就把臭味遮挡住了。炸油条的时候，一半地沟油勾兑一半好的菜籽油，也能管用。”瘦老头话刚说完，人已经跑出去几米远，慌慌忙忙去买地沟油了，唯恐去的晚了买不到。

我把破帽子当枕头放在脑袋后面，曲腿躺在电三轮里。我记得网上说，地沟油都是从地沟里捞出来的废弃油。那地沟里面多脏啊，死老鼠、烂苹果、粪便、卫生纸，这么脏的油炒成菜，炸成油条，这TM能吃吗？想到我上学的时候，经常会在路边买几根油条当早点，我忍不住的恶心起来。

老爸背着一个大塑料袋，从远处走过来。塑料袋里有几颗大白菜，还有些土豆、洋葱、面条和饼条啥的食物。老爸把塑料袋扔到三轮里面，又过来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