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应是平静的,淡然的,就如那高山峭壁下平淡如镜的湖泊,永远有着成竹在胸,凌驾万人之上的气魄,他本应是人艰不拆,雷打不动,可她偏偏是那和煦轻柔的春雨,细细的悄悄地落在了他心里平静的湖面,在那里微微的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许是来的时候吓得怕了,她悄悄地向后移了移,看着她一时羞红了的脸颊,他强忍着触碰她的冲动,悄悄将脸移向了窗外,在他眼里,她永远的那么脆弱,让他不忍去碰,去触摸。
马车悄无声息的驶到了宫里,晗筠未入行宫便预先安排了明日接驾的队伍与仪式,此后又跑去了国库,议政厅,该留下来的留下,不该留下的便永远不能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通过她驱散的那些个男宠的赎金,又叫人买了几处之前记载在她名下的庭院,库里就算数目有所亏损,也是与之前相差不多,看来只要不是有人存心的陷害,这一劫就算是躲过了,不过,终究是,人心难测……
还未到寝宫便听到了屋内嘈杂的声音,十几个手下围着一个巨大的水缸各执己见。
晗筠一愣,“这是什么?”
“回殿下的话,这是百里侧妃命人弄来的,说是水蛭要求生存空间大,因此特地……”
“好了……”晗筠无语的摆了摆手,“他说放就放!”
“可是,殿下没说放哪儿,属下不敢自作主张。”
晗筠认命的随手一指,“就这儿。”
“那殿下,这书架……”
“移走!”
“那这御赐的彩釉。”
“移走!”
“那这盆吊兰?”
“移走,统统都移走!把碍事的都移走,不要再来烦我!”
晗筠一脸惆怅的看着池子里的水蛭紧紧地贴在了透明的池壁上,炫耀似的露出了那一排排密密麻麻柔软的吸刺,“为什么,我要将书架,彩饰,花盆统统移走,整天面对这样一个东西生活?”
晗筠无奈的撇撇嘴,要死碍眼君!
午后一缕澄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了潇湘殿,尧天一个人倚在凉亭边,目光远远地抛在了前方,那是后山的方向,听说那里的桃花都开了呢!
这时,一个侍卫悄悄地走到了回廊,眼前的人清远悠扬,如莲如月,正望着远方出神,那淡淡的目光有惆怅有无奈,浑身散发着一种疏远的气息,让他犹豫着是否接近。
“暮远,有什么事?”尧天很显然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此时已收起了方才的目光,平静漠然的看着他,暮远一直都是他的贴身侍卫,也是叔父百里忆风与他传话唯一的使者,此时若非是有要紧的事,他是不会冒然打扰的。
“王爷要属下带给您一样东西。”
“呈上来。”
“是。”
几个人缓缓地抬来了一座漆黑的木头箱子,箱盖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王爷说他们几个办事不力,回来也是难逃一死,王爷便替小王爷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