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先听我说，你把小孩子的照片拍两张给我，注意，一张正脸照，一张舌苔的照片。”

“哦哦，好的，你这是打算视频会诊啊。”

“你别管太多，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说完，我就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去堂屋烧了一炷香，看着张老头的照片心中又是一整苦涩，三叩九拜之后把手摸向香火牌匾后面，闭着眼睛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叠黄纸，朱砂，法笔还有一柄残破的木剑。

这木剑只剩半截儿，剑尖不知道断在了什么地方，剩下的剑身黑不溜秋的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木头，我把它捧在手里，哈了口气，擦了又擦，这是张老头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不多一会儿，我手机就叮叮咚咚连着响了好几声，我拿起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邓波把照片发过来了，除了照片之外还有一些“求求你救救我家桦儿”诸如此类的消息，我先是打字安慰了他一下，然后才点开照片仔细打量。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觉问题大了，小孩整个人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了，仿佛一张破皮革包裹在骷髅架子上一样，虽然四天没吃东西，但是一直在输液，不应该消瘦得这么严重啊。

我右划手机屏幕，看到舌苔的照片时，眉毛拧成了一团，小孩舌头发黑，异样的黑，仿佛刚喝完一整瓶墨水似的，虽然心里早有了一些准备，但真看到的时候还是吓了我一跳，果不其然，鬼怪叨扰。

想到这，我又给邓波发了一条消息，大致意思是已经清楚病情，叫他不要担心，我立刻开车去城里，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让他大概晚上九点左右到县城车站等我。

做完这些我又回到堂屋，对着张老头的照片拜了又拜，想了想，又把他的照片取下来，哈口气擦干净上面的灰尘，一起装进了包袱里。

“张老头~小爷我带你去城里玩玩，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啊！”

做完这些，我才背上包袱，锁好门窗出门。

我自己有一辆二手的桑塔纳，当年给一个车贩子治好了病，他非得塞给我，好家伙，后来才知道这玩意儿居然每个月有七百块钱的按揭，又花了四五千去考个驾照，把我那一整年微薄的听诊费全给霍霍光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经常会对着月亮咒骂他恩将仇报，忒不是人了！

我抬头看着老屋，雨还在下，老屋在小雨中显得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间，我仿佛看到张老头在屋前对我挥手，越发的看不清晰了，也不知道是雾还是眼里的泪花。

“害，张老头你到底去哪了啊。”

“小爷快饿死了……”

“你走了，我也不好意思打着你的名号领低保了啊！”

回过头，我急忙跑上了车，人命关天，我决定顶着雨开车过去，但是我住在乡下，县城离我这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还有点东西需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