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将这血海深仇饮下,眼前又是那婚宴,又想起了姐姐空小鱼所说的话语。
我空破尘一定将你挫骨扬灰,苏稽。
两人并肩而立,半晌无声,而空破尘忽然发现,幽问雪在一旁却是眼眶微湿。
“原来公子倒是和我一样,都是了然一身,独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幽问雪擦了擦眼角,脸上的笑容也多添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物事,递到空破尘手上。空破尘接过来,却见那是一只海螺,白壳上流光溢彩,煞为好看。
“这是怀梦螺,也是极上落雨里的姐姐们给我的。”
“据说呀,这人间生死离别,唯有一处不受其限,就是梦中的世界。这怀梦螺含有神妙法力,能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的思念,用梦包好,送到那阴间冥河深处,传达我等的思念。”
空破尘倒是也曾听过这怀梦螺的故事,不过这自古以来纵然练鬼法决众多,却从未有人证实过那阴曹地府确实存在,这一颗小小的海螺也不过就是精心保养,凭吊相思小玩意罢了。
但是此刻握在手心里,确实无比的温暖。
“是啊,一定能传达到的。”
两人相视一笑,淡淡的哀愁也只化作青烟飘去。
那灯海形状又变,原来是一些修真者驭剑而起,在灯海中穿梭结阵,引那盏盏明灯组成一条光龙飘然而起,时而仰天长啸,时而盘旋四周,倒是很气派。
两人结伴而行,从阁楼所连接的一座长桥上走进这灯海之中。
“幽姑娘方才说,和我一样了然一身,是怎么回事呢?”空破尘将海螺收好,扶着幽问雪踏上了这长桥的一层台阶。
而幽问雪听空破尘这么一问,不自觉的转了转手里的酒杯,用好似不经意的语气回答道。“我呀,是被极上落雨收留的遗孤之一。”
“我出生于落霞天的溪阳坝,那时我还小,只知道当时有邪修妖人作乱,溪阳坝足四大宗门世家和两处凡人市集,以及我们李家,全部被灭了。”
“而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邪修所为,也不知道究竟为何自己会得以生还。”
“左丘姐和我家向来交往甚好,每一次极上落羽巡演路过落霞天,都会代些各天的名产来访,而那一回,她从一片废墟里把我救了回来。”
“我现在已经快记不清哪里的模样了,只有一把和我一起被救出的狐雪琴陪着我,跟着极上落羽一走就是那多年。”
“本来呀,我也不登台演出,唯独这一回,公孙婆婆非说什么算准了命数良缘,一定要......”
说道这里,幽问雪忽然红透脸蛋,默不作声。也不敢转头看空破尘,只双手抬起酒杯,小酌一口。
空破尘听了个真切,一时之间也是心中乱跳,不知如何回答。
正在此时,却见那明灯所化之龙,忽然暗淡,被一股滔天烈焰所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