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苏氏将几上茶杯砸在绣莺头上，叱喝道，“本夫人与小姐说话，何时轮到你抢白了。”

一缕鲜血自绣莺额上蜿蜒而下。

秦慕汐神色一凛，连忙用帕子按在伤口，道：“绣莺，现在立刻去看大夫。”

温和的语气，绣莺却知道这是命令。

她咬了咬下唇，不减担忧地退下了。

苏氏哼笑一声，“二小姐真是长大了，嫡母还没发话，便叫奴婢下去了。”

秦慕汐冷着脸落座，淡淡道：“我也是为夫人着想。绣莺这丫头虽冒失了些，却是护主心切。此事若是传出去，旁人难免要说将军夫人小肚鸡肠，心狠手毒，连个丫鬟都容不下。”

“你——”苏氏没想到她竟敢如此说话，脸上的肌肉不禁抖了抖。

但她毕竟要维持嫡母风范，便将怒意强压下去，冷笑道：“不知面对陆宁生时，二小姐是否也这般口舌伶俐。”

“不劳夫人操心。”秦慕汐学着苏氏的样子，皮笑肉不笑道，“蠢和狠，陆宁生只占了一个蠢，尚未两全，他还不配本小姐如此费唇舌。”

言下之意，苏氏蠢和狠都占了。

秦慕汐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水，既然苏氏要阴阳怪气，那她就奉陪到底。

苏氏气得鼻翼扩张，“好好好，看来我这个嫡母是管不了二小姐了。”

她捂住胸口，一脸被气到旧疾发作的模样，歪倒在地。

里堂一侧突然冲出来一个蓝裙少女，抱着苏氏大声疾呼，“娘亲！来人啊，娘亲被二妹妹气昏了！”

秦慕汐差点被茶水呛到。

如果是恢复记忆之前的她，可能真会相信苏氏的表演。可她穿越前是医药世家的继承人，多年浸淫此道，一眼便看出苏氏没病。

这母女俩又想故技重施，只为了让她本就难听的名声雪上加霜。

秦慕汐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夫人，你肚兜露出来了。”

苏氏蓦然惊起，紧张地检查着身前，却发现衣着完好。

“装不下去了？”秦慕汐似笑非笑，眼含讥嘲。

苏氏心知被诈，面色铁青地从地上爬起来，“秦慕汐，你莫不是以为怀了个野种，本夫人就不敢拿你怎么样罢？”

秦慕汐笑意不减，眼神却越来越冰冷，“说来巧合，事发那日，我佩戴了夫人赠送的香囊，便睡得昏沉，一无所觉。想来父亲也想知道，让将军府蒙上如此丑闻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她甚至怀疑那黑衣人就是苏氏的手笔。

苏氏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她的确想毁掉秦慕汐的名声，可她派去的人被打晕在半路上，连秦慕汐的房门都没进去。

蓝衣少女上前一步，挡在苏氏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秦慕汐，“这罪魁祸首自然是你自己。若非你行为不检，怎会未婚先孕，母亲一心为你好，你却不识好歹。若你定要血口喷人，我们也只能去父亲面前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