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火辣辣的疼，牙齿咬到舌尖，顿时鲜血淋漓，可她顾不上，呸的一声吐掉血水，撑起身子迎了上去。

“我草你妈！”

这句脏话是她记忆里最没品的一句，一直都有，却是第一次说出口。那是一种对对方，发自内心的痛恨。

她出拳很猛，跟她裹着浴巾披头散发的模样极为不符，而且因为愤怒，毫无章法，顾崇政呢，身强体壮的男人，武力值也有，两人差不多是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脚我一脚的过招似的。

客厅里的佣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口齿不清的劝，“先生，太太，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顾崇政被吵的心烦意乱，毫无风度的驱逐，“滚开！”

佣人们被集体吼的被退到门外，却不敢离去。

可就这两个字的分神，被何笙钻了空子，她利落的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肚皮上，顾崇政当场趴下，他气的抬头就要开骂，“你！”

何笙身上那摇摇欲坠的浴袍就此滑落，紧接着一滴两滴三滴鲜血从她嘴角、鼻孔里流了出来。

火爆、剑拔弩张的场面因滑落的浴袍而变得诡异起来，顾崇政喷火的眸子里不由闪过一丝不自然，何笙的脸色变得难堪，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手忙脚乱的捡起浴袍裹住。

打斗声没了，佣人们鱼贯而入。

“先生，你还好吧？”

“太太，你没事吧？”

“天，怎么出了这么多血。”

就在他们又要开启新的一场七嘴八舌的时候，体力不支的何笙朝一旁的墙上倒去，还好空间小，她靠住了。

“滚出去！”

顾崇政又吼了一嗓子，佣人们却没动了，异口同声，忠心耿耿，“先生，别在动手了，太太都流血了。”

顾崇政怒火攻心，她流血了，那他呢？

他不能人道，全是她害的！

“先生”

“先生，求你。”

“先生……”

此起彼伏的祈求声，顾崇政头都要炸了，歇斯底里怒骂，“滚滚滚！”

三字落地，房里顿时鸦雀无声，佣人个个后怕的不行，恢复些气力的何笙撑着身子站起来，看着他们吃力的开口，“我没事，你们出去吧。”

她认了，也没体力了，如果顾崇政再敢动手，她就拉着他一起下地狱！不过死罢了，好过被他再打一次。

佣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犹豫不决的走了出去。

啪嗒，啪嗒，鲜血还在滴，何笙抬手伤痕累累的手在嘴边抹了一把，脚步蹒跚的走到洗漱台前，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流着，她的手努力撑在台子上，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触目惊心四个字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凌乱的长发、淤青下巴、唇角破裂，鼻青脸肿，身上那些没被浴袍包裹的地方，要么是划伤，要么是淤青，她何曾这样被伤过，从未。

镜子里还有一个人影，顾崇政，仗着身高的优势，他的伤大多在身上，脸上几乎没有，可也难掩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