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岂等人一走,在场众多官家小姐也没耐性,没过一会儿便各自告辞退了席,韩芷也借势出了谭府。
外面风雪渐盛,街上行人稀疏,墙角蹲着的乞丐见乞讨无望,端上破碗起身欲离开。
韩芷对这一幕没什么触动,踩着踏脚凳正准备进马车,一道温柔的嗓音却突然闯入她耳中。
“这些碎银子给你买一身御寒的冬衣,余下的就作为这段日子的伙食银钱,待来年开春找份零工,便不再过这乞求的日子。”
得了银钱的乞丐眼睛都亮了,一时间千恩万谢;男子却只是淡淡一笑,未再多言半句。
乞丐拿了钱走远,那男子也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料一转身,视线就与韩芷撞了上。
同越岂的冷傲俊美不同,眼前的男子一袭天青色绣竹长袍着身,外披黑底墨羽大氅,眼眸澈清,气度内敛。
同京中一应世家子弟很像,却又多了几分世家子弟身上没有的温润之气,直叫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见韩芷直愣愣的望着自己,他也不恼,反而十分有礼的冲她行了一礼:
“在下南平侯府顾砚之。”
原来他就是那些官家小姐口中的顾公子。
韩芷神思稍稍回笼,忙屈身回了他一礼:“韩芷,见过顾公子。”
“眼下风雪渐大,恐一会儿街道凝冰,韩姑娘赶程回府,顾某就不多打扰了。”
说罢,他便礼数周全的往自己马车走了去。
回府路上,韩芷想着方才顾砚之的一举一动,不免有些好奇。
“秋儿,那顾砚之是南平侯的什么人,瞧着那身气度倒与京中世家子弟不同。”
秋儿一边拨动金丝笼中炭火,一边随意应道:“听说是南平候给府中世子请的礼教先生,才入京没多久;奴婢以往去上街,曾看见他同南平世子去过芳书斋。”
礼教先生?
韩芷思绪未明,座下的马车却突然急急一转。
“让开!都让开!”
怒吼声从后方传来,她不解掀帘望去,只见一身着丽色衣裙的女子,由众多御林军护着,正纵马朝她们的方向急奔而来。
事出紧急,周围家丁没反应过来,便被御林军赶着逐去了两侧。
“什么人的轿子,竟敢挡本公主的道,给本公主撞开!”
公主?
韩芷曈眸微闪,眼中厌恶一闪而过,急忙带着秋儿就从车窗跳了出去。
她这边刚跳出马车,几个开路的御林军,就骑着马将她的马车撞去了一侧。
便连前端拉车的马,也被他们吓得嘶鸣声阵阵,硬卡在车架里挣脱不了。
秋儿被这一变故吓得面色惨白,好一会儿才后怕的拉住韩芷问:
“小姐,你有伤到哪儿吗?”
望着嚣张而去的众人,韩芷面色铁青,却只能硬撑着不露怒气:“我没事,走吧,我们回府。”
夜里,韩长忠从家丁口中得知此事,险些吓得半死。
“大白天长街纵马,简直岂有此理!这些人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可看清纵马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