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世言犹豫了一下，说。

沈恒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和世言正准备吃叫来的外卖。我停下筷子，看着沈恒的表情，想要从中参透他此时的心情。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甚至还对我们熟悉的笑。

“吃午饭，怎么不带我的？”沈恒坐在我的旁边，也就是慕尘从前的椅子上，抢过世言的饭盒，“肉还不少。”

“你吃这个吧，我再叫一份。”世言笑了笑，“还以为社长又会请你吃大餐呢。”

“你们社长啊，他请的不是沈恒，请的是当红作家，现在我是沈恒，他老人家就省了。”他一边嚼着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我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气氛好像真的轻松一点了。沈恒把饭盒里的瘦肉挑给我，世言坐在办公桌上面喝着咖啡，等着下一份外卖上门。其他的同事也都在吃饭，聊天，办公室里一派和谐。

表面上，大家都是波澜不惊。不然的话，谁会把自己的一切心理活动都展露无遗呢。我们聊天，吃饭，喝咖啡，我们开玩笑，偶尔嬉闹，只是为了空气不那么凝固，人也就不那么容易伤感罢了。

沈恒在出版社呆了一下午，翻着慕尘之前用的电脑，把每一个磁盘翻过去，用U盘装好所有的照片，文字甚至各个软件的快捷方式。我在旁边忙着自己的工作，偶尔朝那边看一眼，觉得沈恒似乎真的想要把关于慕尘的一切都装在U盘里，然后放进口袋。

傍晚的阳光照进办公室的落地窗，靠窗位子的世言带着上学时候配的黑框眼镜，认真的翻阅手中样书的每一页，时不时的伸出手，眼睛也不抬，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喝上几口。我看着他，这样的镜头温暖安静，让人舒服极了。下班的时间到了，办公室里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关掉电脑，关掉一整天开启的工作模式，换上轻便的衣服走出办公室。我也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沈恒和世言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已经下班，都聚精会神的坐在电脑前，各有所思。

“慕尘的工作会有人接替？”沈恒看了我一眼，说。

“恩，应该快了。”我点点头。

“应该下班了吧，你看他们都走了啊。”他在抬头跟我说话的时候，也终于看到了办公室已经空了。

“哦，我都没注意。下班了。晚上去哪里吃啊？”世言摘掉眼镜，一边整理桌上的东西，一边对我们说。

冬天的傍晚总是非常冷，又起风了。正值下班高峰期，开车的人把车里的空调开得很暖和，行走在马路上来来往的人们就只有把衣服裹得紧一点，围巾围了一圈又一圈，北风卷起昨天积下的雪，却还是直往人领子里面钻。天黑的很快，太阳从东边的海岸落下去，黑暗就一下子围上来占据整片天空。橘黄色的路灯点亮了，一直延伸到山上，海边。三个人在路灯下面互相踩着影子，走路的时候脚底的雪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