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不禁惊讶地望向来人，他们刚刚有没有听错？从来没听说过有男子送荷包给女子的。

“我要送给零殿荷包的！不行吗？”来人像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诧异，鹿一般黑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慕嫣零惊奇地打量着那男孩，面容苍白，五官却俊美突出，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只是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狡黠让人不敢小觑。

“行，为什么不行！”慕嫣零双眸含笑，走到男孩儿面前，双手接下那水蓝色的荷包，“真的很谢谢你的礼物，很漂亮！”

男孩看着她，他很紧张，泛起的笑容略显憨态，“希望可以保你平安。”局促着转身便走，绯红的笑意消失在夜之竹林。那晚月色很高，林间大雾如谜。

彼时，慕嫣零看到假山转角处隐隐浮现舒鸾的身影，她穿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不盈一握。只见她莲步轻移来到北夜面前，面颊羞涩甜美，将一只绣着绿竹的荷包递给他，“北夜大人，这是我绣的，如果你喜欢，可以看看。”

“求之不得。”北夜笑得真挚，这简直是在做梦。

“啧啧，就知道北夜大人只会收下舒鸾小姐的荷包！”朔风小心翼翼地把身子立在北夜之后，同时不忘打趣。

“想安心地过下半辈子就别唠叨。”双手抱胸的白炽脸上漾着温柔的笑意，只是这话的意思不那么温柔。

“北夜对舒鸾小姐可真是深情。”看着北夜与舒鸾交叠的手，慕嫣零不由得攥紧了袖中还未送出去的荷包，笑意未达眼底。

不发一语，北夜有种害怕慕嫣零误会的怪异感觉，他还是认为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是舒鸾，而慕嫣零，他只是带着愧疚。

“这个荷包真漂亮。”慕嫣零灼灼地望着那只荷包。

“谢谢慕小姐，你手上的荷包也很漂亮呢！”舒鸾笑得很开心，眉眼弯弯。

瞧着他们之间亲密的感觉，慕嫣零实在是很不舒服，她在这里根本就是多余的。

“我还有点事儿，不打扰你们了。“

“嗯。”北夜不知不觉中开口，他告诉自己，他是喜欢舒鸾的，可是脑子里想的人却是慕嫣零。

皎洁的月光拨开夜幕，从高高的屋檐流泻下来，他们仿佛深处幽暗的海底，光线一束束的，变幻不定。

慕嫣零回到房间，在床前昏暗的烛光下轻轻地打开那只水蓝色的荷包。

是一根项链，坠着一颗无色透明的宝石，澄澈的内里隐隐散发着强大的生息，外罩的强大结界也阻挡不了这气息的外泄。

大概是因为他，所以并不觉得开心。虽然谁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在一个个这样的夜晚过后，在失去了尊严又失去了回忆的日子里，他们当年生动的容颜和炽热的情感，就如同秋霜拂过的无边芦苇那样，渐次倒伏下去，并很快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