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般灿烂的笑容，想必今天过得很愉快，薛姨不是那种婆妈的人，也不过多地追问，只是看她的衣服有些脏了，敦促她换一件。

她一向不太喜欢鲜艳的颜色，不知怎的，竟然换上了素日里不曾穿的粉色绣花旗袍。若没有那些黑痣，凭她胜雪的皮肤，纤细地身材，该是极其完美的。

她工整地把剧本放在写字台上，摸着上面依稀可见的泥土、青草印，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午后的阳光格外地灿烂，她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向着天上绵软的白云，倾吐着心语。

江岳的汽车在回家的时候要经过一个弯道，所以总是在长长的喇叭声后停下。对于孤单的江信来说，这吵闹的声音却是幸福的号角。

“爹爹，回来了！”她兴奋地往前厅走去。

江岳的脸仍旧是氤氲的，垂头丧气，好似方才穿过一片浓烟。

“爹爹，姐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你姐姐，在路上碰见了同学，说是要晚一点回来。薛姨，晚饭备好了吗？”

薛姨，每天都是最快上前迎接的，“回老爷，已经准备好了，这就上菜。”

江信猜想父亲这一天肯定是累坏了，江氏的危机一天不解除，他的脸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笑容。

江岳洗了手，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右手不断地揉着额头。

“爹爹，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今天又去了苏州碰了壁，江岳的心情可以说糟透了，此刻最讨厌听见这个“事”字。

“需要什么就跟薛姨说吧，信儿你要体谅爹爹，爹爹真的太累了！”

“不是的，爹爹！我其实是想说……”

“老爷，菜齐了！”薛姨将筷子递给江岳，又对江信使了眼色。

江信不再说话，闷声吃饭，冷静一想也是，爹爹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去当演员的。丑女饰演女主角，这似乎太荒谬了，而且周笙也没和自己签合同，江信记起周氏的员工都是和老板签了劳务合同的。

就在这时，一阵响亮而急促地高跟鞋声音传来，江信兴奋地往客厅而去，江芷已经在楼梯上了。

“姐姐，吃饭了！”

“不了，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事！”

随即砰！卧房门关上了，许是动静太大了，江岳也过来了。

“你姐姐怎么了？”江岳忧心忡忡地望着楼上，忽然间食欲全无，瘫坐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她说有事，让我们先吃。爹爹，你没事吧？”

江信这一刻明白，在看人脸色方面薛姨永远是对的，父亲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没事，我坐会儿，你先吃吧！”江岳闭上眼睛，愁眉深锁。

江信，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一会儿姐姐江芷换了一身华丽的白色礼服，提着裙摆匆匆下楼来。

听见她的高跟鞋声音，江岳睁开眼睛，平时下属总爱夸女儿美若天仙，江岳以为是拍马屁，但这一刻他真的被惊艳了：“芷儿，这么晚了，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