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今日白日里,傅颜杰一声喊冤,箫画采下意识便看了眼梁凉。
那一个对视,一个人挑眉,一个人勉强的笑,竟让双方都更加确定,自己的怀疑便是事实。
所以,这会儿箫画采半夜不睡觉,将阿三薅起来,与阿三一起讨论梁凉这么做的目的。
阿三道:“国师大人应该是觉得傅颜杰单单就一桩给别人戴绿帽子不够彻底将傅颜杰拉下马,干脆下狠手,栽赃傅颜杰。反正皇上现在最信任的就是天枢院,这案子最终会交给天枢院。到时候,国师大人再从中随便挑拨两句……”
阿三没有将余下的话说出来,只是用他那歪瓜裂枣样的脸,给了箫画采一个大家都懂的神色。
箫画采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父皇这会儿已经招了国师大人进宫觐见。定是因为此事。”
阿三感叹:“国师大人不但手段高,这为达目的心狠手辣的劲儿,祁都应该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一个为了复仇而生的人,”箫画采道:“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人。”
箫画采说完,垂了垂眸子,看了眼自己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蓦然想起了不久前,他与梁凉在长安街附近小巷子里的那一幕以及更久前,梁凉“纠缠”他的那些破事。
心道:国师不但为达目的心狠手辣,还能搭上自己,确实是个狠人。
梁凉不知道这件不知道谁干出来的凶杀案,又一次让箫画采误会了她,也又一次让她躲过了箫画采对她的猜忌。
她领了庆嘉帝给她的任务,就觉得自己命薄如斯,倒霉如斯。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可着劲儿为她送命的道路上,在努力添砖加瓦。
而眼下,她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吩咐天枢院那班子弟去查小五的凶杀案是谁人干的。
这就算了,还要吩咐天枢院那班子弟不要太认真,做做样子就行,只要能让庆嘉帝知道自己在做事就好了。
——可千万别真被天枢院的那班子弟查出来,这事儿是太子爷干的,不然她就得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天枢院文院的院使简尚清在接到这道命令的时候,用他那颗斗大的脑子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国师大人这是几个意思。
因为梁凉是这么跟他说的:“本座看你最近闲的头上都长草了,刚好,现在把头上的草拔一拔,去帮本座看看小五到底是谁杀的。”
顿了顿又道:“若是实在查不出来也没关系,本座不会怪你的。你就当是磨砺自己了,不要有心理压力。”
简尚清从梁凉的房间里出来,刚好碰到在梁凉院子门口蛇形散步的刘越。
简尚清今年才二十有七,但他几乎是跟四十左右的刘越同一时间进的天枢院。两人差不多都是十五年前一起来天枢院效忠的。
都算是天枢院资历比较老的老人的了。
两人一人是文院使,一人是武院使,同为天枢院二把手,私下里交情不错。一文一武,一人撑着天枢院的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