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整个村庄显得分外安静,夜里也终于有了一点风,吹得门前的树叶沙沙作响。我将手停在门前犹豫了一会,终于推开了门。
屋里一片漆黑,我咬咬牙走进去,闭着眼不敢去看女尸,在黑暗中摸索着电灯开关。手一接触到电灯开关,这下子觉得安心了不少,我连忙用力的按下去,可是紧闭的双眼中没有透过一丝光亮。
我怀疑是我太过紧张,便小心翼翼的睁开一点缝,屋里还是漆黑一片,而我一眼就看到了静静躺在敛尸台上的人影,吓得啊的一声。
我吓得连忙从房间里退出来,吓得在屋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待缓过劲来,只得自己安慰自己说只是屋里的灯泡坏了,于是去我爹屋里找了两根白烛,用火柴点燃之后,拿着白烛重新进了房间。
尽管我一天之内已经进来了三次,但是这种恐惧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弱,我现在很难想象我爹是如何天天忍受天天对着死尸的。没有人是天生的勇者,只能说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
想到我爹的惨死,我心中愧疚不已,不知是那半瓶白酒上了头,还是想到我爹给了我勇气,我现在反而平静了不少,拿着蜡烛的手抖得也差了一些。
西屋里还是莫名的涌出一股股的风,周遭死一般的寂静,我定了定神,才重新迈进门口。
我将两根白蜡烛分别放在敛尸台尸体的两端,待放好的蜡烛才敢试着去看敛尸台上的女尸。
女尸安静的躺着,即便在烛光的映衬下也没显得有几分柔和,全身都是死灰色的白,脸上还画着极浓的妆,嘴上抹着如血一般的口红。
我极力冷静下来,脑海中努力的闪过李叔曾经教过的步骤。
首先要先用清水将尸体擦拭干净,要让死者干干净净的走。
我正欲拿起毛巾来擦拭,却发现自己紧张到根本忘带已经准备好的毛巾和水盆,只得再去自己屋里拿一趟。
将水盆端进屋后,我颤颤巍巍的将毛巾放在女尸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就仿佛在擦拭着一个玻璃人。与其说我怕一用力便会损坏尸体,不如说是我怕一用力这尸体便会诈尸坐起。
我擦到哪里看到哪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一寸皮肤,不敢再多去张望,心里不断地和自己说话,企图自己给自己作伴。
我麻木的来来回回擦拭着,毛巾一次次拧干又浸湿,等到我觉得擦拭的差不多的时候,一摸额头上才发现全是密密的汗珠。
夏季的夜里凉风习习,为了给自己壮胆,我特意将屋门打开,就为了一旦有什么不测能够及时的冲出去。身上的黏汗被冷风一吹,我不适应的打了一个喷嚏。
我将毛巾和脸盆放在一边,回想着进行下一步动作。
照李叔所说,下一步就应该是入棺。棺材在下午时就由我和李叔搬到了这屋里,只需要将尸体放入棺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