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李三嫂的中年妇女伸手拍了拍肚子上的赘肉,恶狠狠道,“老娘这是自己长的肉,我看黄二狗你那肚子有三个月了,让张草药给你看看才对。”
黄二狗挺着肚子,手捏兰花指,嗲声嗲气道,“讨厌啦,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李三嫂,你说这话是要负责的。”
“......”
转眼间,看病的话题已经彻底被带偏,农村汉子和妇女讲起荤段子来,那真是很黄很暴力。
张道年赶紧让小雨点进屋,免得学了些关于球、锤子、鸡这些物件的另类含义。
不多会儿,村长王长年又牵着小雨点出门。
“都闹哄哄的干啥子,找不到事做还是咋地,闲得慌就都给我干活,帮张草药把老屋收拾一下!”王长年炸呼呼大呵一声。
“收拾房子能抵医药费不?”有人疑问。
“抵什么抵!你们占的便宜还不够啊!都给我快一点,不干活儿,今儿就别看病了!”
村长一声令下,村里的汉子婆娘们哑口无言,排队看病的排队,闲着的则跟着村长,听候安排。
张道年家的房子属于那种传了几代的老房子。
这几年,张道年一个人住着,连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好好的老房子已经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
土墙瓦盖,房顶堆着厚厚一层腐烂树叶,四处漏水,基本上是屋外大雨,屋里小鱼。
地上就更不用说了,屋里还好一点,也就是灰尘渣渣比较多。
屋外就显得荒凉无比,坝子里,屋檐下,杂草丛生,已经长到屋门口,唯有一条张道年常年行走的草丛小径通向外面。
真印证了那句‘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变成了路’。
这条路还是张道年一个人走出来的。
王长年不停的在屋里屋外穿梭,嘴里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你们几个,上房捡瓦去,都看着点儿,别把瓦摔坏了,摔坏了就去你们家拿瓦去!”
“那个谁,你编草的手艺没丢吧,找几个人,把猪圈屋和牛棚整一下,猪圈屋房顶那么大一个洞,照这么整下去,房子都要冲垮了。”
“那边几个婆娘过来,帮忙把屋里收拾下。”
“还有电工,电工呢,赶紧去把电线接上,屋里乌漆嘛黑的,老子刚刚差点儿提到门槛摔了。”
“还有哪个空着,去家里拿几把锄头过来,把肩坎和坝子的草给铲下。”
一通安排,看起来凌乱不堪,可一群村民忙起来,也是井井有条。
张道年则四平八稳坐在八仙桌边上,一个接一个的帮村里人搭脉看病。
小雨点拿着一支铅笔,不停的在一个习字本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问一些没听说过的字眼儿怎么写。
反正不仅村民们忙,张道年两父女也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把脉,张道年偶尔还得出手给村里的老人家按按颈椎或者腰间盘,饶是他如今已是后天九重,也是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