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猛地睁眼，手心似乎还留有梦中的温度，他无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是了，他从来没有带项链的习惯，只是这个动作为何如此熟练与习惯……难道，那真的是他的过去？

可是，若真的是他的过去，为何他一点熟悉感都没有，整个梦境他都如同旁观者一般，既不能改变什么，亦不能感受到什么，他只能看到经过，仿佛，那只是一段别人的经历。

还有千方阁……楚暮眸子凝了凝，那上古之钥究竟是何物，为何千方阁要抢，无帝血不可开又是何意……还有那场火，若那是真的，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楚暮有些烦躁，事情开始越来越复杂了，他本来无意涉入千方阁灭门一事，如今看来，他确实该去千方阁看看。

屋内的香似乎有些浓，楚暮的头隐隐作痛，他打开了窗户，千方阁此时必定被严密看护起来，他确实该好好想想怎么进去。

“你要那无影香便是为了此用？”永宜某处阁楼上，千寂挑了挑眉，苍白的面色衬着毫无血色的薄唇，总让人初见便觉得冷漠。

“本来他的封印也快解开了，我不过是助了他一把力而已。”楚澜华笑着道，“算起来他还该谢谢我。”

“你这样坑他，回头雪凝说不定绕不了你。”

“她都不记得了。”楚澜华慢慢摊开折扇，这是一面新扇子，雪白的扇面画着点点红梅，墨迹还未曾完全干透:“再说，我们不是把钥匙留给他了吗？也算得上是物归原主了。”

“中武阁派了南意过来。”千寂缓缓摇头，“此人不简单，楚暮想从他手上安稳的取得钥匙并不容易。”

“那又与我们何干？反正我们也给了他机会，把不把握得住，就看他自己了。”楚澜华淡淡一笑，看着扇面的梅花，“月梅姑娘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说起来——”千寂垂下眸子，“你还未曾问过我为何要灭千方阁。”

“你要做什么自然有你的道理。”楚澜华平静的道，“我从不多问，这是我，给予兄弟最基本的信任。”

千寂猛地抬头，正对上笑眯眯的楚澜华，他虽总是笑着的，笑意却很少到达眼底，而这一次，是千寂第一次见到楚澜华真心实意的笑。

“我有时候总觉得，拜入天雪宗，或许是我几辈子积来的福分。”轻薄的唇亦是勾起一丝弧度，千寂低下头看着阁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天雪虽终日冰寒，却终不及天下人心冷漠。”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楚澜华用扇子敲了敲栏杆，“你与千方阁的仇怨回去后或许可以与雪凝说道说道，她不是一向最喜欢这些故事了吗？说起来这次出来答应了要帮她搜罗新的话本子，结果到现在也没找到几个新颖的。”

“我看是师父不许你找吧。”千寂了然一笑，“不然凭你的能力，什么话本子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