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如何能有你的东西？”那一眼扫得柳文才心虚不已。

“有没有你还不知道吗？”冯念玉冷笑一声，将手里那一沓借据扬了扬。

一见这些借据，柳文才脸色瞬间煞白。

“我儿子何时欠的你钱！”柳寡妇也震惊不已，她欲往前一步抢过借条，冯念玉手一缩，她扑了个空。

“这个，柳公子自己清楚，你平时从我这里拿来的我爹的养老钱，我夫君雕木偶挣来的钱，一分一厘全都好好记在这上面！”

“你花言巧语装可怜，利用我的同情心，说不出三月必定归还，现在都逾期多久了？我不要你利息都不错了！”

“白纸黑字还有你亲自画押，柳公子还想抵赖？”

说到这儿，冯念玉舒了一口气，原主恋爱脑归恋爱脑，但幸好有清醒的时候，知道留个证据，不然还真有点难办。

周围渐渐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一听冯念玉这些话，都开始朝柳文才指指点点。

柳文才平日出手阔绰，他们家的用度也一度让村里的人艳羡。

到头来居然都是从姑娘身上要来的钱？

柳寡妇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在心里仔细盘算了片刻，明白过来什么，也厉起眉眼瞪着柳文才。

“那不如柳公子就好好说说，令堂头上耳朵上手上这些首饰，还有你身上这身缎面衣裳，还有你房里这些摆件都从哪儿来的？”

“这，这都是我在城里书院挣来的！”柳文才憋得面色通红，好半天才憋出一个理由。

“好，那请问您一个学生在书院能挣到什么钱？教书管账打理学院事务？您有这个本事吗？抄书？您不嫌累吗？就凭柳公子这心气儿，洒扫端水一类的活计屑于做吗？”

“是不是，我们去书院问一问先生便知，只是一旦闹到书院，这事儿可就不好收场了。柳公子是想以私账了结，还是让书院知道你所作所为盘查你城里的开销后，再做决定？”

众人在心里合计了一会儿，也明白了冯念玉话里的意思。

这所谓“城里的开销”可以指为家里置办的东西，也可以指某些他自己用掉的部分，至于他自己用那些钱去做什么了，那就见仁见智了。

众人看他的眼神已有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嘲讽。

柳文才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村里人怎么看他他无所谓，但如果真让先生和同窗知道了他翘课在外鬼混，还在村里利用小姑娘的爱慕要钱，那他就不必在书院混了。

“给！”柳寡妇见顾嘉洛手里的石子蠢蠢欲动，连忙喊道。

她摘掉自己所有的首饰，将家里剩的钱、值钱的物件全都拿出来，一并放在了冯念玉和顾嘉洛的面前：“都在这儿了！够不够！”

“还有他那身衣裳呢。”冯念玉扫了一眼，随后抬眼目光落在柳文才身上，扬了扬下巴，笑吟吟的。

“冯念玉！你别欺人太甚！”柳寡妇上前就要甩冯念玉一个耳光。

“上次打的是右手，您这是左手也想留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