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府的男丁都有自己的佩剑,见剑如见人,向来是不会假手他人的。
萧茗悠接过剑,纤细的指尖抚过剑鞘,感激道:“谢谢。”
谢月眸色微暗,感觉心弦被狠狠拨弄了一下,在原地站了好半天才走进屋里。
屋里很安静,季钦扬躺在床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曾向他问好,像是睡着了。
谢月自己把灯点上,转身却发现季钦扬醒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醒了?”
谢月随口问了句,准备把脏衣服换下,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季钦扬回话。
这胆儿肥的兔子还跟他耍上小性子了?
谢月眉头微皱,想给季钦扬立立规矩,刚走了一步就听到季钦扬大声说:“别过来!”
谢月挑眉,没把季钦扬的话放在心上,又走了两步,季钦扬猛然失控,丢了枕头大哭起来:“脏死了!求求你不要过来!”
她的情绪崩溃,连身上的伤也不顾了,拼了命的抗拒,不想让人靠近。
谢月意识到不对劲,大步上前摁住季钦扬不让她乱动伤到自己。
距离近了,谢月闻到异味儿,眉心微拧。
季钦扬失禁了。
“好脏,别碰我。”
季钦扬别过头不看谢月,浑身都在发抖。
失禁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是一件相当打击自尊心的事,大理寺有时候会用这一招刑讯人犯,季钦扬自然承受不住。
谢月果断把季钦扬劈晕,把脏衣服和床单拿走,叫了御医和医女过来。
季钦扬的伤又崩裂了,御医又帮她上了回药,诊治完忍不住对谢月说:“这位姑娘本来伤的就重,又因为失禁在床情绪失控,伤势又加重了不少,这样下去不行啊。”
谢月的脸色不好,凉凉的横了御医一眼:“你也知道这样不好,你不安排人照顾病患难道还要我亲自照顾?”
御医没想到谢月会冲自己发火,连忙解释:“下官是安排了人照顾这位姑娘的呀。”
医女被叫过来问话,无辜的说:“我下午熬完药本来是要留下来照顾的,但齐王妃说后山长着不少草药,说不定也有麻沸散,我就去后山寻了些回来。”
如此说来谁都没有错,只是不小心忽略了季钦扬而已。
谢月没有为难两人,沉着脸回到房间,没多久,随风送完萧茗悠回来。
见他两手空空,谢月眉心微皱,问:“剑呢?”
“齐王妃进屋后就让小的回来了,小的这就去拿。”
“算了,”谢月叫住随风,“明天再拿也不迟。”
“是。”
季钦扬醒来时随风正好去厨房拿了饭菜回来。
身体被清理过,衣服变得干爽,崩溃的情绪也平复下来,饭香涌入鼻尖,肚子本能的咕咕叫了几声。
声音不大,还是被谢月捕捉到,他问:“醒了?”
季钦扬偏头看向谢月,如实说,“少爷,奴婢饿了。”
谢月用枕头把季钦扬的脑袋垫高了些,亲自喂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