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小学特别 破, 连学校都算不上, 大家就是东奔西走的上课，今年在村里 的老 祠堂, 明 年可能就搬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说着说着她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 情, 于是继续道：“最 开始在那个老 祠堂的时 候, 一下雨上面就漏, 小雨还行 , 校长会 拿着一根竹竿进来，看哪里 漏雨就去顶附近的瓦片挪过去, 还能挡住，但下大雨就不行 ，所以老 师打着伞上课，我们就头上顶着一块透明 的塑料布……”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突然朝闻屿川问道：“你知道塑料布是哪来的吗？”

“哪来的？”闻屿川低声问。

薄故神秘的笑了笑：“是肥料或者化肥袋子里 面通常会 有一个透明 的袋子，大家就会 把 它取出来，可以当雨衣，用处很多……”

“可有时 候雨大到根本听 不清老 师在说什么，我们就会 放假，再后来，村里 有个人建了新房子，但是还没有装修，他就把 新房子拿出来给我们当教室，泥地红砖房，你听 过一个梗吗？”

“什么梗？”闻屿川低头看着她。

薄故示意他电梯开了，率先走了出去：“就是大家开玩笑说数学是体 育老 师教的啊，其实 我小学二年级的班主任是个杀猪，他不但教我们数学还教我们语文，因 为学校里 缺老 师，就把 他给喊来教书了。”

“他教的好不好？”闻屿川问。

薄故摇头：“一个学期也没认真上过几 次课，班长是我们班年纪最 大的孩子，班主任交给她一本本子，让她记下哪些不听 话的放学就要留堂背书，结果写在那本本子上面的都是没有给她上供零食的。”

“你呢？给了吗？”闻屿川打开车门坐进去。

薄故坐进了副驾驶座，老 老 实 实 系好安全带：“给了，我把 我不喜欢吃的都给她了。”

“嗯？”闻屿川笑起来，“还有小孩子不喜欢吃的零食？”

“有啊，我不喜欢吃玉米软糖。”薄故皱了皱鼻子，“直到有一天我外婆给了我一个大果冻，我藏在书包夹层里 面舍不得吃，没想到她会 在快放学的时 候翻我书包。”

“被抢走了？”闻屿川声音一沉，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薄故轻哼了一声：“我们打了一架，我把 果冻抢回来了，然后我外婆也知道了，叫上了其他被抢了零食的小孩家长去学校骂了一次，她就再也不敢了，二年级结束以后我就没见过那个女生，后来再大点才知道她上完二年级家里 就不给她上学了。”

“九……”

“九年义务教育。”薄故抢答，“但我们那个小地方，小学没上完的，或者只上了小学的也不少，后来上学的孩子才慢慢多了起来。”

说着话的时 候，闻屿川终于把 车开进了他住的小区，进了地下停车场，停好了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