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咽了咽唾沫，笑着扬手正要打招呼，看到她吃力的转过脸，看向窗外，原本冰冷的目光猛地变得呆滞。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东西。

“呃……你在看什么？啊，对了，我叫唐古。”

唐古在床边坐下，把人扶起来，靠进自己的怀里。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幸亏慕老的医术造诣颇高，要换做别的大夫，只怕你小命休矣。昨晚你高烧不退，可吓死我了。我好不容易把你从乱葬岗抱回来，你再不争气，撂挑子去阎王跟前报道，也太愧对小爷我这三日里，对你衣带不解的照看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眉头微挑，目光变得微冷。

这时，窗边悬挂的一副浴火凤凰图，随着暖风摇动，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你叫，九凤。”耳畔回荡起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九凤……我叫，九凤。”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唐古手指穿过九凤的青发，轻轻的揉着，低声细语：

“九凤啊，好，九凤，人呐，活着就要懂得知恩图报，对吧？你看，我救了你，你手筋脚筋虽然勉强连上了，可脸上的剑伤那么深，就算痊愈了，估计也该留下点疤痕什么的，这张脸算是废了。女孩子嘛，还是冰肌玉肤更惹人怜爱一些。不过，我这人很好说话的，别的没有，就钱多，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也不指望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这报恩嘛，就以身相许，嫁给我好了。”

窗外，微风拂过白云，装裱的浴火凤凰图一角撞击在墙上，发出“叩叩”的声音。

唐古哄孩子一样的声音，把九凤涣散的意识猛地拉回，眼底凝聚的冰冷和杀气，越来越浓烈。

流民，伏击，刺杀，滴血的利剑，杀手脖颈两寸下黑豹的纹身……

一个个片段，就像快放的电影，从九凤的眼前一一浮现，最后，定格在被晚霞烫红的那个傍晚。

当她拔出佩剑，砍掉杀手的头颅，身体往后重重的倒进血泊里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个美丽的女子，红衣似火，站在她的身边，俯视她的眼神糅杂着怜悯和无奈：

“吾乃孟婆，凡亡者，入地府，经奈何。你已偷活十年，这一次，可愿随吾离开这尘世，减少你手中的罪孽。”

“哼……本王若不肯，你能如何？”

孟婆扯出一抹淡笑：

“你若不肯，吾自然不能对你强求。可这一次，她的身体已经无力再承担两个灵魂。选择权，在你的手中，你生，她死，她生，你死。你若不愿离去，吾，自然会带她回地府。”

“不！不可以！谁都不可以伤害她！我……走。”

九凤猛地睁大眼睛。

没错，最后，她选择了死，自愿离开身体，随孟婆离开。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活着？为什么？

这里又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