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老夫人如炬的视线，乔氏心里就莫名打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心过去。

今天如果不给那个死丫头一个下马威，以后怕是要翻天了。

凝霜堂。

慕乐瑶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垂首能看到膝下自己的倒影，大理石的冷意已经侵入体内，她却岿然不动，没有任何不悦。

正位上端坐着一个老态龙钟却威严十足的老妇，她慢悠悠喝着茶，端着十足的架子，仔细打量着这个二小姐。

京中风水养人，慕乐瑶长相极美，既有罗氏的温婉可人，也有名动京城的才女傲气，这个女子放在慕府着实是委屈了。

慕老夫人缓缓放下茶盏，这才慢慢开口：“起来吧，今日回来便回去好好歇着，怎么这么急着来请安了？”

“回祖母的话，《弟子规》云：出必告，反必面，孙儿回来，自然要先跟您请安了。”

慕乐瑶没有提及茅草房一事，看起来不像是来请罪的，身边的慕清衡有些疑惑不解，却没有拆穿她。

静静看着她的表演。

慕老夫人也静静看着她，仿佛在探究她的话的真假。

“回来前，皇后娘娘召见了孙儿。”

慕老夫人咯噔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悦，这是要来跟她显摆么。

慕乐瑶佯装没有看到她的不悦，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来：“她可怜孙儿身世，给了孙儿不少赏赐，还让孙儿将这对长命翡翠手镯给您，希望您能照拂照拂孙儿。”

她并没有打开锦盒，而是毕恭毕敬将锦盒放到了慕老夫人的手上。

慕老夫人有些惶恐不已，急忙双手接住：“这……皇后娘娘好端端地怎么赐老身东西啊？”

“这是您应该得的，若非祖母年轻时的英勇，只怕清平仍无法像如今这般平安。”

慕老夫人闻言，长满皱纹的双眼有些泛红了。

她年轻时也曾入京，也曾风光过，只是后来年岁所限，她便被拘于这凝霜堂中，她的事迹早已无人知晓，没有想到今日被慕乐瑶给勾起了。

“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知道老身……”

“祖母莫哭，皇后娘娘还说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会召您入宫觐见，你可要如同此环岁岁平安，长命百岁啊。”

“好好好，不愧是慕家之女，有老身当年的风范，别跪着了，坐着吧。”

“是，多谢祖母。”

慕乐瑶笑容满面，拉着慕清衡起来，大大方方坐下了。

拿下慕老夫人，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老夫人，夫人带着人过来了，说是来找二小姐的。”云嬷嬷压低声音说道。

慕老夫人有些侥幸，这宅院虽小，算计却无处不在，尤其是这个性格暴躁手段狠辣的主母，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让她进来。”

“是。”

云嬷嬷去传唤，不一会儿，乔氏大跨步冲了进来，看到慕乐瑶喝上了热茶，脸都气肿了。

“乔氏，出什么事让你如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