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是两岁多的小孩子而已，什么都不懂，见妈妈哭着拉扯住她们，仿佛有心灵感应，眼泪也吧嗒吧嗒往外滚，扯着嗓子哭了出来。

整个病房乱成一团。

“啪！”

忽然，一个耳光。

沈妈妈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她的脸上，将她彻底打懵了。

“沈未眠，我们沈家收你养你，供你吃，供你喝，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害死了老沈又来害小雨，如今，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

她红着眼，拳头紧紧地握住，一下又一下地捶打在沈未眠的身上，大声骂道：“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沈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沈妈妈的话就像刀子一样，狠狠地扎在沈未眠心上，原本亲密如同亲生母女的二人，此刻彻底决裂，俨然成了仇人。

“妈，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只有你一个家人了。”她哭的眼眶通红，终于认清了现实。

“家人？”

沈妈妈尖叫，开口，用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去攻击沈未眠，“你的家人都被你害死了！我恨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沈未眠一阵恍惚，是啊，陆之遥为什么要折磨她的家人？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我真后悔，当初就应该让你冻死在冰天雪地里，这样，就不用来祸害我家老沈和小雨了！”沈妈妈伤心欲绝，因为愤怒、不甘，变得近乎扭曲和狰狞。

沈未眠一边摇头，一边大哭。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招惹陆之遥。”

她应该听哥哥的话，早知高攀不起，就不用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不会连累家人了。

四肢百骸都蔓延着疼痛，可她早已麻木不知。

她跪在沈初雨的床边，握住他的手，一遍遍地用体温去暖着，哽咽又绝望，“哥，你快起来啊，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睁开眼睛好不好……”

夕阳的余晖下，沈初雨惨白的身躯彻底冰凉、僵硬。

沈未眠低着头，哭的眼睛生疼。

“啪！”

又是一巴掌。

沈妈妈掰开她的手，扯着她的胳膊，将她用力地往外推，撕心裂肺地怒吼道：“滚！不要在我儿子面前哭，我嫌脏。”

她一边推搡，一边大骂，“我们沈家没有你这种丧门星，你以后也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妈……”沈未眠泪水涟涟，一边往后退，一边小心护着七七和朵朵。

“我不是你妈！”沈妈妈气的跺脚，猛地关上了大门，将她和七七朵朵关在门外，任由她怎么拍打也不理会，“如果你还顾忌我们沈家对你的养育之恩，就走吧，走的远远，或许这样我还能多活几天，给我可怜的小雨出个殡。”

沈未眠靠在门上，眼泪如绝了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委屈地缩成一团，忽然，一张纸从门缝里丢了出来，然后，响起了沈妈妈幽幽的嗓音，“沈未眠，你到底哪里好？让他为了你连亲生爸妈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