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胸口部位的皮肤，鳄鱼扒得还算完整，隐约能够看到李瑶瑶家属形容过的胸口的墨色纹身，而在那个纹身上，有一个只保留了一半的烙印痕迹。

烙印，火烫上去的那种。

我和老周对视了一眼，老周的眼神却一下子犀利了起来，他戴着手套的手拿着那块皮肤。

「这个印子……」「回局里再说。

」「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老周在看到这个印子的一瞬间周身的气场都不一样了，从那个嘴上不饶人但出了名护犊子的刑警老队长变得，变得有些佝偻，悲伤和愤怒两种情绪交替着在他脸上出现。

老周又开着那辆老马一样的公车回去，夕阳正好洒在A市，光比很大。

光比就是亮的地方很亮，暗的地方。

很暗。

刚回局里老周就把所有人都薅到了会议室，把那个我俩从淤泥里找到的组织放在证物袋里贴在了案件白板上。

「李瑶瑶的尸体上出现了和周君尸体上一模一样的烙印痕迹。

」我坐在长办公室的末尾，看见老周在说出周君两个字的时候，苍老而有力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我身边的法医刘姐察觉到我的疑惑，在我耳边很轻声地说。

「周君就是老周的女儿，三年前失踪，失踪两个月后尸体在城市观景山上被发现。

」「被发现的时候，她的胸口上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烙印。

」3散了会我和刘姐去吃饭，法医就是厉害，不管今天见到了什么样的现场，吃起饭的时候还能一边形容一边往嘴里塞炖烂的红烧肉。

刘姐叹了口气。

「老周这个事吧，谁都不敢在他跟前提。

他姑娘从小读书就好，高中是在A市一中念的，结果高三出门上个培训班就不见了，老周当时刚升刑警队长，唯一做的一件以公谋私的事儿就是把当时所有的案子都停了，让所有人帮着他找找闺女。

」「两个月，A市都翻遍了，最后在观景台上找到了。

人找到的时候没穿衣服，胸口上还打着这个印子，谁都不敢看。

」我脑子里闪回了一下那个烙印的样子，咽了口口水：「凶手抓到了吗？」「抓到了啊，自首的，是个小混混，说是吸大了看见小姑娘一个人就动了心思，那个烙印是烟灰烫的。

」「就，一个小混混？」「你也不信吧。

」刘姐看着我放下筷子，从包里掏出口红来补妆，「但是没办法，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老周再要求深查没线索也没用。

最后只能结案，老周他媳妇走得早，就留下个闺女和他相依为命。

」「你来的那天，老周刚跟上面提了内退。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起身倒剩菜的时候看见老周开着那辆老马一样的公车又出去了。

「这么晚了，周队开公车回家吗？」「不会，他那么多年没干过公器私用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