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喜欢。”柳云湘语气很平静，透着一丝细不可查的漠然，“有黎雪在，儿臣很省心。虽然有时候她会对儿臣无礼，不过儿臣身为公主，自然不在乎她的那点冒犯，命人掌嘴就是了，萧明渊也是，就算有伤在身，也依然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时常对儿臣大呼小叫，儿臣只能让人好好惩罚他。”

皇帝眼底神色骤变，面无表情地看着柳云湘那张云淡风轻的绝美小脸，敏锐地听出她语气隐藏的几分反骨和不驯，帝王眼底风暴凝聚，眼神阴鸷难测。

如此桀骜不驯的一番话，可以视作子姝对他这个父皇的公然挑衅？

“萧明渊敢冒犯你？”太后像是没察觉到皇帝的情绪变化，语气沉怒，“简直不知死活！他眼中还有皇族的存在？居然连嫡公主都敢冒犯，惩罚他都是轻的。”

“母后。”皇帝语气阴郁，“萧明渊和子姝是夫妻关系，两口子吵架是在所难免，没必要太过较真。”

“那不行，皇族公主岂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太后强硬而霸道，说完转头看向柳云湘，“以后你要是不开心，或者有谁欺负你，尽管进宫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皇帝听到这句话，面上急速划过一抹阴沉之色，他看着柳云湘，试图用眼神警告她，可柳云湘并没有看他，而是恭恭敬敬地低头朝太后道：“孙女知道了，以后必定不让任何人欺负孙女。”

吴贵妃表情难看至极，僵坐在皇上身旁一语不发，其他妃子见状更是安静如雪，把所有幸灾乐祸的情绪都压在了心里，暗搓搓地祈祷太后和皇上的冲突更激烈一点才好。

不过今日不是吴贵妃寿诞吗？太后忽然过来凑什么热闹？

她们原本还以为太后终于想开了，是给贵妃面子来过来，没想到根本不是。

听她们说话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你母后早逝，宫里没人护着，这些年难为你了。”太后轻拍着她的手，声音越发温和慈爱了些，“哀家暂时把身边的曹嬷嬷借给你几天，让她帮你**一下府里的下人，你意下如何？”

柳云湘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听太后安排。”

“既然如此，明天就让她过去。”太后淡道，“有曹嬷嬷在，哀家看看还有哪些个不长眼的东西连嫡公主都敢欺负？”

吴贵妃面沉如水，神色僵白难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太后的话里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柳云湘敛眸安静了下来。

她明白太后维护她是真的，但是母后的死跟太后脱不了关系也是真的，她这辈子不奢望什么亲情，但是能用的关系，她不会错过。

宫里魑魅魍魉数不胜数，个个带着虚假的面具生活，她如今只有自己，强大的靠山不用白不用。

皇帝坐在龙椅上，沉沉目光落在酒盏边缘的花纹上，眼底浮现的冰冷之色若是让人看到，只怕要心惊惶恐，可柳云湘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坐在太后身侧，跟太后闲聊，像是深得太后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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