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和我说了很多这些年发生的事。

其实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虽然我被困在身体里，却是可以看得见外面的世界的。

但我还是认真地听他说话，好像这样就可以找到这两年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痕迹。

临别前，陈叙让我在原地等他一会。

也正是这时，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我的眼睫颤了一下，挂断没接，拉入黑名单前收到了他的短信。

[你不想让我去找陈叙要钱吧？」

电话刚被接通，劈头盖脸的谩骂涌来。

「这个月的钱呢？小白眼狼，不会又要出尔反尔吧？才当多久孝顺女儿，这就又开始造反了？]

沈若水每个月都会给他打钱，每次十万八万，全都被他挥霍不剩。

钱是系统给的，除了攻略任务之外，这些钱在系统眼中只是一串数字，想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就连一向偏心弟弟的父母，也会对沈若水言听计从。

我扯了扯唇角，打断他的谩骂：「你又赌光了是吗？」

他的声音虚了不少，故作凶狠：[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转钱过来……]

[我会报警。]

我抬起头看着晃眼的天光，平静地开口：你如果再打电话找我或陈叙要钱，我会报警举报你。]

这些年沈若水为图清静纵容他赌，他只会变本加厉。

而我没有钱，也不会再给他钱。

那边的谩骂继续传来：「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在襁褓里，就不该让你妈把你生下来…….]

我直接挂断电话。

类似的电话我曾经收到过无数个。

唯一不同的是，沈若水可以将它处理得很好。

而我除了逃离，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出路。

我蹲在地上望着水洼出神，直到盒子塞进我怀里。

我看着面前的画笔和颜料，觉得熟悉又陌生。

沈若水在大一那年占据了我的身体之后，就沉溺于攻略陈叙，再也没去上过课了。

如果不是陈叙坚决不同意，沈若水大概会放任我这具身体缺考退学。

陈叙是跑回来的，那双漆黑的眼中闪过些什么，「皎皎，欢迎回来。」

他忍不住笑了，[还有，生日快乐。」

我一怔。

那时的我并不明白此刻他眼中的情绪究竟是何意味。

就连我攥着盒子的手仿佛感受到了余温滚烫。

我强忍眼泪，忍不住转开目光，嗯，谢谢。我很喜欢。」

夺回身体控制权的第一天。

尽管我的人生好像依旧不堪。

可也好像，并没有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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