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燕凌，是在辩论赛的后台，那年他高一，还是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不像现在这样，目光总是那么深沉。

那天，他穿着主办方统一发放的白衬衣，衬衣偏大，将他瘦弱的身躯包裹在里面，看起来颓废又慵懒，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清瘦少年。

姜荷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那时他的对手是姜澈。他淡定发言，逻辑缜密，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对方辩手堵得无话可说。

姜荷还是第一次看到，姜澈的智商被别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那感觉实在是太解气了！她当下就决定，一定要把燕凌招致麾下，好生利用。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对方和姜澈就“臭味相投”，搞到一起去了。不但如此，姜澈这个学生会会长，还给燕凌安排了一个纪检部部长的职位。

那会儿姜荷是学校典型的激进分子，逃课、打架、早恋、泡网吧，什么违、纪她干啥。

每回都被燕凌逮个正着，想去小树林跟小男朋友牵个手，都能被他拎出来写检讨，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的梁子就彻底结下了。

燕凌像是一只高高在上的仙鹤，瞥你一眼都像在给予施舍。关键是这王八蛋演技还特好，人前谦谦君子，人后财狼虎豹。全校师生只以为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只有姜荷知道，这货当纪检部长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违法乱纪。他表面乖巧，内心焉儿坏。

总之，就他这擅长谋略的腹黑属性，放在古时候，绝对是个诸葛亮级别的狗头军师。

姜荷拉开另一张摇椅坐在他身边，叹了口气，“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就别跟我玩聊斋了。”

一边喝茶，她一边问，“你就没什么其他打算？”

“比如？”

“卷土重来？”姜荷冲着他挑挑眉，一脸小狐狸样儿，“我可以给你投资，让你靠实力从头再来。”

燕凌早就看透了姜荷心里的小九九，他薄凉的唇角轻轻一勾，“既然能靠脸吃饭，为什么要靠实力？”

他往摇椅上随意地那么一躺，看破红尘般淡然。

姜荷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话怎么能从燕凌嘴里说出来呢？她还指望着他帮自己打江山呢！

姜荷很清楚，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就算白捡一个企业，也未必能经营得很好。燕凌不一样，他谋略过人，心思缜密。汲取了这次破产的经验，再重振旗鼓，肯定是心之所向、无往不利。

她最初只是想拉拢燕凌一起对付姜家，莫名其妙却把人给包了。本来想着，包了就包了吧，好歹人在自己手里。

可现在呢？这人理直气壮的表示，宁愿吃软饭也不愿意东山再起。看来这次破产给他带来的刺、激，确实不小。

姜荷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她还想再说点什么，门铃、声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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