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霜第一次看见师尊流露出这样和煦的目光，虽然他只是淡淡地夸了几句，给他们每人都赐了一堆法宝秘籍之类的奖赏。

师弟妹们欢喜又恭敬地出了云华殿。

师尊的目光顿时沉了下来，尤其在看向容凛的时候，那眼神简直寒气森森。

容凛跪了下来，目光坦然地面对云勉，无怖亦无惧。

云勉缓缓步至容凛跟前，居高临下地凝视他，右手从广袖中滑出来。

“掌门！”墨炎“砰”的一声膝盖跪地，“容凛他不是……”

云勉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出手无形，点开了封锁容凛全身经脉的气穴。

力量猛然灌回全身的刹那，是极痛苦的，但容凛只是脸色白了白，依旧跪得笔直。他在人前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像一棵宁折不弯的松。

“你身上没有魔息。”云勉说。

他挥袖将容凛扶起，对墨炎道：“带他去疗伤。”

*

云华殿中只剩下她和师尊两个人了，但云霜心中一片宁静。

她的眼中没有任何人，这是云霜在云堦月地时忽然悟到的，原主的境界。

师尊喜欢她无心无情、一心只向剑道的样子。这样的她，没有弱点，所向披靡。

“云霜，你去了云堦月地一趟，金丹可修复好了？”云勉淡淡问道。

“回禀师尊，早在七日前就修复好了。”云霜答。

良久，二人无话，云霜静静立于云勉所站的石阶前。

云勉忽然递给她一个毛绒绒的物什：“给你的，奖励。”

云霜接过来一看，才发现那是只毛绒绒的兔子玩偶，浑身雪白，眼如红豆，尾巴茸茸，应当是凡界孩童的玩具。

云霜有些惊讶：“师尊？”

“你小时候，我送过你一只，后来你弄丢了，哭了许久。”云勉看着那只兔子，缓缓道。

云霜哑然失笑：“师尊，我已经长大了。”

原主已经不喜欢毛绒兔子了，虽然她还喜欢。以前来福利院探访的好心人送她一只柔软的棕色的小熊，她一直像宝贝一样珍藏着，把它当作是自己的朋友。果果姐为她举办追悼会的时候，就在会场的鲜花中放了那只小熊。

她从未想过，师尊会再送她一只毛绒兔子。

云勉眸光一黯：“那，我再为你铸一把剑。”

“师尊，斩雪很好。”云霜忙道，“我不会再换第二把本命剑了，以后，我会努力为它升阶。”

斩雪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在剑鞘中微微挣了挣，亮出一抹雪光。

云霜将斩雪按下，纤纤玉手摸了摸剑鞘，以示安抚。

云勉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在她抬眼时又落到了她鬓边雪白小巧的耳垂，一双清雅素净的耳坠在她颈侧微微晃动，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既如此，我就不耽误你修炼了。”云勉道，“奖励，下次再给你。”

云霜想说自己不需要奖励，但话到嘴边，又被云勉湛然的目光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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