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们府里干什么？还敢大半夜的留在雁笙院子里？”

身后跟上来的沈姝兰见沈瑾修茫然，在旁轻声道：“阿兄，他是裴督主的人……”

沈瑾修顿时沉了脸，他们是从王府正门进来的，若有外人造访门房不会不跟谢寅提及，而且他本就极为嫌恶裴默宦官弄权，雁笙与他牵扯已让他不喜，如今裴默的人还大半夜的出现在雁笙住处。

沈瑾修几步上前就面露薄愠：“你是怎么进来的，雁笙呢，她在哪里？”

“沈娘子自然是在里面…”

“那你为何在这里！”

沈瑾修厉道，“这里是铖王府，不是裴默的督主府，你这么晚不经人允擅入雁笙住处是想干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就是你们裴督主府上的教养？”

沧浪闻言都惊了。

这沈家大郎脑子里是不是有问题，他出现在这里是于理不合，可但凡是个心疼自家女娘的，那也该先想办法撇清干系。

可他这还在屋外呢，这沈家大郎就一口一句孤男寡女，这是生怕毁不了沈家小娘子的名节？

“沧浪。”里面裴默眸色一冷才刚开口，雁笙就忽然说道：“阿兄，我想见见他们。”

裴默侧头看她，这还是她头次主动唤他阿兄。

小姑娘眼睛还红着，眼角绯色未褪，说话却格外认真。

“你说过的，沈家的事情我可以放手去做，我想自己来。”

她曾经依靠兄长，依靠表哥，依靠以为会携手将来一辈子护着她的陆执年。

她将沈家当成了依靠，可是所有人都弃了她，如今她不想再靠着任何人，有些事情她想自己来，哪怕眼前人会护着她，她也不想再事事依赖。

裴默闻言安静了一瞬，脸上霜色寒厉褪去：“随你。”

“若是害怕，叫本督。”

……

雁笙隔着衣袖撑着裴默的手臂起身，被他半扶着出了房门，外头还在与沧浪对峙的几人抬头看到门内出来的身影，连忙快步上前。

沈瑾修走得最快，靠近先是看到雁笙身边高大身影，又见雁笙眼尾鼻尖泛红，眸子里还有未干的水迹，他顿时便急声道：“裴默你怎么敢进雁笙闺房，雁笙你怎么样，是不是裴默欺负了你？你别怕，阿兄会护你。”

他上前想拉雁笙，却被雁笙后退避让开来，手上落空时沈瑾修恍惚了下，“雁笙…”

“沈郎君好像很希望我被人如何？”

“雁笙！”沈瑾修震惊，见雁笙眼中从未有过的凉意，他开口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未出阁的女娘，裴默主仆这般夜深与你同处一室，若传扬出去叫人知道会坏了你名节，我只是担心你。”

“玉台公子声音小些，她名节兴许会更清白，何况本督一个太监，损谁名节？”

裴默的话让沈瑾修僵住。

反倒是雁笙听着他这般毫不在意地说着自己是太监，明明光风霁月，活该肆意的人却为她自揭其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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