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心中一震，想起从前同他在豆丰村借宿的时候，睡榻很窄，夜里下着大雪，一卧被子，一双人。她眯着眼，瞧见羽伊泽睡熟，便一只手撑着头，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悄悄靠近他的浅粉色的嘴唇，心里想着：男孩子的嘴巴是不是也特别软，要不要戳一下。她收回手，戳了戳自己的嘴巴，又看了看羽伊泽，覆上身亲了上去。

羽伊泽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楚离弯着眼，享受地亲着自己。他猛的推开她，迅速起身，额头沁出冷汗，抬起手直直看着被自己推开的楚离，竟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对不起。”

楚离被吓了一跳：“你，你别打自己啊，我不就亲了你一下嘛，你，不喜欢啊，那我，我以后不亲就是了。”

楚离被羽伊泽这么大的反应吓得不敢说话，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羽伊泽起身：“是在下行事欠妥。”

那时，羽伊泽耐着性子同她讲，男女有别，再不可像刚才那般轻易对他人。

楚离听了，大大咧咧地点点头。

羽伊泽穿好衣服，借着去查看雪势，离了屋子。

第二天早上看到羽伊泽的时候，看他耳朵红彤彤的，问他怎么了，他只道“蚊虫”。

从那以后，楚离乖乖的，再也没有和羽伊泽睡过一张榻。

哪怕从前他也会拒绝自己，可那种感觉，又怎会相同。

他会把她当成一个未入世的孩子，细心教导。

而如今，他只是把她当成天尊，一个统领六界，毫无人性，滥杀无辜的怪物。

她不要他做什么啊，她只想让他，让他……

再拉自己一把，告诉她，不要这么做了，我陪着你。

但是呢……

从他误会自己杀人以后，他只会沉默，哪怕最后知道真相了，依旧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楚离摇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没罪，你没有罪，你认什么罪……”她掐住他的脖子怒吼，眼泪止不住地流，“你为什么要认罪，你不是要让我回头么，你为什么妥协，你说，你说啊！”

登基以来，楚离便再没掉过眼泪，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什么伤心可言，可是当看到他为了保千韵月不死，亲手剜下自己的眼睛起誓时，当看到他为了不和自己成亲，宁愿挖心毁丹时，她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现如今说是心痛欲绝，倒不如说是心灰意冷。

“你心甘情愿去救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却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羽伊泽，我楚离到底是有多不堪，让你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她加重了力度，羽伊泽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脸憋的通红。

羽伊泽的脸突然狰狞了一下，却不挣扎，也不回答她的话，只垂下手，任由她处置。

“你说过，我受过的那些苦，你会补偿我……我只要你娶我……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亦如此。你答应过的，你怎么可以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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